指喻说明的道理,“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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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事故,通常发生在极为细微,隐而不显的地方,最后成为莫大的祸患。最初认为不值得处理,可是最后会变成没有办法处理的地步。当初发生,容易处理时,往往吝惜些微的精力,轻忽它而不加顾虑,等到祸患形成了,花费很长的时间,用尽了脑筋,精疲力竭,才仅仅能把这祸患克服。天下事,像这拇指的,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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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句出自庄子:“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指”、“马”之释义,众说纷纭。成玄英疏:“指,手指也。马,戏筹也。”闻一多《庄子义疏》:“手指谓之指(实物名称),名称亦谓之指(抽象名词),一名而兼虚实二义。……次马字谓筹马之马,今字或作码。末马字谓牛马之马,而首马字则兼此二义之名也。”郭沫若《十批判书·庄子的批判》:“指是宗旨、是观念;马是法码、是符号。”关於庄子发此言之意旨,亦诸说不同。章太炎《齐物论释》:“指马之义乃破公孙龙说。”闻一多《庄子义疏》:“旧说此破公孙龙指物之辩,非是。庄子卒前,龙盖年甫及冠,二人论学之年亦不相及。‘指非指’盖亦惠子历物之说,庄所破者惠施,非公孙龙也。……公孙龙《白马论》与此全异,说者以此为破龙之说,亦非。”关锋《庄子内篇译解和批判》:“‘以指喻指之非指’,即《公孙龙子·指物论》中的第一句话‘物莫非指而指非指’。……‘以马喻马之非马’即是公孙龙的‘白马非马’。……在这裏,他们的分歧不过是公孙龙主离、主分,庄子是主齐、主一而已。”指马及彼此、坚白等,均为当时辩论之重要论题。《公孙龙子》一书中亦反复论及之,可以为证。“指”,本义为手指;可通“旨”、“恉”,含指认、意指、认识等义。“以指喻指”句,当自认识方面就《公孙龙子·指物论》所载之观点而言。公孙龙(约前325——前250)之生卒年月,略迟于庄周(约前369——前286),因二者之确切生卒年月已不可考,故其论学之年是否相及亦无从定论。然《公孙龙子》一书所载该学派之观点,盖由来已久,非始于龙也。庄子岂得不闻此学派之说耶?闻一多之说不足为据也。《指物论》:“"物莫非指,而指非指。”此乃言,物(指“为我之物”)无不是人类认识之成果(相当庄子所谓“物谓之而然”),然此与物结合之具体认识(即“物指”),却不是认识。其意为,人之认识乃具体、与物相结合之认识,此即“物指”,不同於抽象、可“自藏”之认识,即单纯之“指”。故曰:“指非非指也,指与物非指也。”不是说认识不是认识,而是说认识与物的结合,不是认识。此即“以指喻(说明)指(即‘物指’)之非指”。此乃以绝对主义之方法,割断具体与抽象之联系,止承认抽象性,不承认具体性,否认具体之中有抽象。公孙龙学派主“离”,将具体认识(物指)自抽象认识(指)中分离出,加以否定,然尚未否定抽象认识,尚承认“指”之存在,当属间接不可知论。庄子以相对主义方法,割断相对与绝对之联系,片面无限夸大认识之相对性,否认相对之中有绝对,认为认识(指)即等同於无认识(非指)。此即“以非指(无认识)喻指(物指)之非指”。庄子主“合(齐一)”,将认识和无认识混为一谈,对认识本身全盤否定,根本不承认“指”之存在。庄子曰:“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又借寓言人物王倪之口曰:“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此当属直接不可知论。公孙龙之间接不可知论不若庄子之直接不可知论来得爽利,故庄子曰“不若”。“以马喻马”句,当自认识对象方面就《公孙龙子·白马论》所载之观点而言。《白马论》:“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白者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故曰‘白马非马’也。”此乃言,带有其他属性(如毛色等)之具体、个别之马,非抽象、一般之马。此即“以马喻马(具体、个别之马)之非马”。此乃以绝对主义之方法,割裂具体与抽象、个别与一般之联系,止承认抽象而不承认具体,止承认一般而不承认个别,否认具体之中有抽象,个别之中有一般。公孙龙学派主“离”,将具体、个别之马自抽象、一般之马中分离出,加以否定,然尚未否定抽象、一般之马,乃过分夸大事物差别性,不见概念反映事物之具体同一性,当属形而上学之诡辩。庄子以相对主义之方法,片面无限夸大事物性质之相对性,否认事物性质之确定规定性,泯灭事物间之界限,认为“马”与“非马”(马以外一切事物)无异,“马”本无所谓“马”、等同于“非马”。此即“以非马(本来无所谓马)喻马(具体、个别之马)之非马”。庄子主“合”,认为物性本齐,将“马”与“非马”混为一谈,从而将具体、个别之马与抽象、一般之马全盤否定,无限夸大事物之同一性,彻底取消事物间之差别。又进而否定“有物”,曰:“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认为“物”乃幻像耳,“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 当属虚无本体论。惠施学派主张“合同异”,庄、惠同主“合”,二者之相对主义当有相通之处。《徐无鬼》“运斤成风”一节中,庄子叹曰:“自夫子(按:指惠施)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庄子将惠子引为知音,此或亦原因之一。“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则当总括言认识本无所谓认识,万物本无所谓万物。认识不存在,一切顺应自然之“道”,“寓诸庸”,“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天地自然之“道”即为认识,此乃无认识之至高境界。故曰“天地一指也”。万物本无区别,无彼此,天然均齐,“未始有封”,浑浑沌沌,“道通为一”。万物与马一样,乃幻像耳。故曰“万物一马也。”至此,庄子已阐明认识(指)与认识对象(马、万物)之虚幻本质矣。此乃为下文考察认识如何与“自在之物”(无、一)本体结合而产生无尽“为我之物”之过程张本。王先谦《庄子集解》:“为下文‘物谓之而然’立一影子。”是也;然非止於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