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汶川地震的英雄故事

发布时间:2019-09-01 05:32:34

2008汶川地震的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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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在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发生了7.8级强烈地震。唐山市文化路青年宫,为砖混结构的二层楼房,7.8级地震时倒塌一层,7.1级地震时除四根门柱外,全部坍塌。 没有谁能想到,唐山会和一场地震联在一起。当上天要把地震这个东西扔给唐山时,也许是想和当时这个产值占全国百分之一的重工业城市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百分之一的概念是什么?就是说有一百个唐山就等于全国的收入了。 唐山是一块肥肉。唐山到处是扬眉吐气的烟囱,横七竖八的铁道从各个厂矿伸出来。从天空俯瞰,那烟囱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树林,而铁道是凸露地表的根系。成百万的人们日夜忙碌着,为这些烟囱冒出更多的烟气,为这些铁道擦磨得更亮。 那个时候,中国人还不大懂得对污染这个词的反感,只顾得自豪了。能不自豪吗?这里的煤炭,这里的钢铁,这里的陶瓷,这里的水泥,这里的机车,这里的电力,哪个不是在中国的嘴上咂咂叫响呢? 老天也许出于某种妒嫉,或者说想做一次试验,就把一个地球上四百年未遇的特大地震掷给了唐山。世界上谁能活四百岁呢?即是说这之前没有谁体验或者见识过这么大的地震。搬出联合国所有资料,也未能见到这么一次对人类毁灭最大的灾难。 于是唐山又出了一个产品,创了个国际名牌。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中国的唐山了,死去的唐山人和活下来的唐山人又有了新的自豪。他们以自己的身心为这个地震作了一次死亡与生存方式的实验。这个实验释放的波能,相当于美国扔在日本的一百颗原子弹。两颗原子弹就让日本天皇看到了末日,承受一百颗震能的唐山呢? 如实地说,唐山确实经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任何地面上的东西都化为了废墟。天空中望见的那片树林(烟囱)全部拦腰折断,铁道像舞蹈家甩出去的波浪优美的长绸。 闲了的时候我总是想,地震这玩艺儿真是个怪物,那么大的一个地球,单单在唐山那么一个点点上发生一次裂变,就好像一个大的机体上的某个神经部位轻轻地弹动了一下,小小的唐山就完了。有人说唐山就是建在了那根神经点上,而谁又能知道那根神经点四百年动一次呢? 这一次就该我辈赶上了。有的说唐山地震是唐山下边掏煤掏空了,影响了地壳的神经,所以才震。怪的是整个唐山没有塌下去。历史上沧海桑田的事也不少。有考证说四川盆地还是一个巨大陨石砸成的呢。如果唐山整个地陷落了,亲历唐山的纪载也就没有了。而现在还好,还有很多人能说说当时地震的所历所感,就像一部录像机或录音机一样。尽管当时还没有一部这样的设备神灵般地运作。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三时四十二分,这个让人惊让人咒让人恨的时刻,人们正沉睡在梦乡里的时刻,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巨大的恐怖和灾难正悄悄走来,没有任何一个地震预报点发出任何警报。人们在革命的年月里睡得很坦然,很安详。不少人就这么一直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现在都没有醒过。祖国有强大的解放军守卫着,谁敢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破坏人民财产呢?唐山很安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三点四十二分又过了五十三点八秒,一道耀眼的蓝光猛然腾起,霎时全唐山亮如白昼,就像一串照明弹为一场战役打出了前奏,接着便是万炮齐轰地吼叫和山崩地裂般地抖动。夹杂其间的是不知从何处刮起的浓烈的旋风式的黑风,尘土荡扬,飞沙走石。 这时的唐山显得那般可怜无奈,它成了洪涛中的孤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大地在颤抖,摇晃,像一台巨大的搅拌机在左右着一切。 这搅拌机左翻右卷,然后左卷右翻,撕扯着,抻拉着,上下掀动着,巨大的轰鸣在头顶在脚下滚动,那是一颗接着一颗、一堆接着一堆的原子弹在撂着,发泄着,狂笑着。唐山一处处被扭曲,一片片被削平,一点点被吞食。 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喊叫到处是巨响到处是黑暗到处是沉默……二十三秒钟,谁眨了一下眼睛,一个百年发展的重工业城市被夷为了平地。 比广岛惨烈百倍的废墟,成为世界历史上最惊心的一座纪念碑。在这些废墟下面,有二十四万多具尸体,十六万多重伤员,轻伤者无计其数。 数天之后,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住满了从唐山运来的伤员,唐山终于在全国人民的怀抱中痛哭失声。赵丽蓉的家乡方言变得熟悉而亲切。 我之所以向读者再一次述说唐山大地震,是因为我亲历了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并毫毛未伤地活了下来。人说人生有两种行为,经历与表达。我这笨拙的语言也许表达不出什么,但总是祥林嫂般见着人就想说说。 唐山是和我开了个玩笑,唐山很友好,说你来吧,我们这儿有好事等着你,我就来了,想好事来了。结果是在我十九岁的年龄段受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十九岁,未免还过于天真,单纯地以为世界到处是鲜花和爱情。唐山友好并不表明地震的友好,外地来唐山而葬身的一万多遇难者也是有约而来的吧,谁知道来了是上了死神的传送带呢。 为到这个老家所在地“上山下乡”,我着实经历了一次成熟。而这种成熟在七个月后的大震面前显得又是多么可怜。那天晚上我所在的村子刚刚排练完了节目。一把小提琴使我成为两天后慰问驻军的一员。走回家去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半。屋内燥热,飞虫爬满了纱窗。挥物去打,这边跑了那边又来。奇怪的念头再多也不会想到有只世界上最大的恶魔正在两小时以外狰狞而来。 似乎是刚刚睡着,猛然的轰响中,我敢说我一下子就看见了迄今为止看到的最美丽的闪光。那五光十色的光芒带着巨大的沙浪打在窗子上,我的心里来不及感叹,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在一个大筛子里交给命运了。炕、凳子、柜子,屋里所有的东西和整个的屋子都在高频率地颠簸、颤动。墙皮抖落后四处飞溅。灯泡与屋顶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块的玻璃镜子从对面飞来,在床上摔成了碎片。 我的双手紧扒着炕沿,我想抓摸住一件东西,可怎么也抓摸不住,炕沿好像大筛子的边口,在我的手中跑来跑去。我惊呼着、大喊着,那是一种绝望的哀鸣。我想整座城市上百万人都会发出这样的哀鸣。岂止是人,还有各种沉眠抑或活动着的动物。这是招谁了惹谁了,向谁能够祈求,千万别千万别……不,没有谁理会你,你茫然无救,你的头在胀大,你到了盲目无知精神崩溃的地步! 我只想是核战争于瞬间爆发了,是谁先向我们扔了毁灭性的原子弹,肯定连毛主席都没料想到。毛主席现在怎样,北京安全吗?解放军还击了吗?我现在怎么办,往哪儿躲,往哪儿跑,跑出去能活吗?能受得了那强大的冲击波吗? 七十年代核战争的教育真是深入人心了。要不是院中有活人叫喊,我可能被急速错位的门窗挤在里边永远不会出来了,而这个思想与行动的艰难复杂的过程,只不过短短几十秒钟。 跑出来后,又遇到了难以承受的恐惧:星光一丝全无的暗夜中,前边十几根火柱子冲天喷着熊熊大火。那是地火吗?会燃烧到这里吗?脚下和头顶一阵阵颤抖一阵阵轰鸣。 天空渐渐出现亮色,才知道还能有黎明光临。天还在,天上不是飘下雨丝了吗?这是一种物质对另一种物质的关怀。由此才渐渐醒过神来,满眼泪光地迎接这种关怀。 再亮些时,方知道那十几根火柱子原来是一千米外耐火材料厂的折断的大烟囱。此时已少气无力地喘着粗气了。 活着与死亡就这么简单。有人没跑倒活了,有人跑出去,反被砸死了;有的地段人员无一幸存,有的地段却没死一人。我为我的活着感动着。眼前的道路上,一汽车一汽车拉着的半裸全裸的伤员向市里开去又驶回。 我无助地呆愣着,更是无助地呆望着这个满目焦土的不复存在了的城市。我热爱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是我儿时生活过的地方,虽说是在城市的某某边缘上。我随父转业到的那个小城我怎么也喜欢不上来,说白了我还是向往大城市,向往有一天能到这个城市的哪个烟囱底下当一名使其冒烟的人。尽管这是个奢望。 第一步我只有先下乡,先看着那些自行车后边夹着白铝饭盒的人们来去匆匆。品着他们的自在,心里也就有了几分自在,就在田地里好好地干活,好好地表现,哪一天工厂招知青,就有去的可能了。 那时就希望唐山建设快点。陡河电站开始建了,在当时这可是全国最大的电厂,日本人帮助建的;车辆厂扩建了,那可是给毛主席造专列的地方;陶瓷厂似乎又多了,一家挨着一家,新征的地都快圈到我们这边了,唐山陶瓷可是名扬海内外呀。等吧,会等着的。我渴望着一个无形的关怀悄然光临,说你们这帮人全都锻炼好了,经组织批准可以进厂当工人了,哈!没想到把地震渴望来了。 除了心理上的打击,还有精神上的打击,十九岁就觉得这世界走到头了,没被震死也是白活着了。老天也真够狠的,先来个大震,接着给你点小雨让你泻泻火,然后就大雨瓢泼,黄水汤子顺着废墟的缝子四下横流,几天过后又是毒毒的日头。 正是暑伏天,死尸的气味一股股地从扒不过来的废墟下弥漫出来。我心里真是难过极了,我的母亲似的家乡完全没有了复元的生气。 一车车的死尸被翻斗车拉到郊外。可想而知,二十四万具尸体得多少车拉,多少坟坑能够埋掉。最后坟坑不得不挖到我所在的市区边上了。一天夜里,我家不远的地里挖了三个大坑,一个大坑扔进了七十多个塑料袋子。上面只覆了薄薄的浮土,车就开走了。 我和另两个民兵正在地里巡逻,先不知道来的人在偷偷地干什么,就躲在暗处往车灯那里看,一看就明白了。等人走后,我们轻轻地上前在坑上踩了踩,以便覆土瓷实些,以便下边的魂灵相互抱得更紧密些。他们各自许不大熟悉,在没有熟人认领的情况下,就被集中处理了,这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呀。 后来这地里长出了大白菜,棵棵都丰硕可爱。分菜的时候我离得远远的。 地震是个冷血杀手,不管是好人坏人美人丑人一样对待。我们要去慰问的解放军大部分没有幸免。救死扶伤的医院震没了,医护人员还等着救护呢。中小学校后来在防震棚里复课,每个班都只到了一小部分,许多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孩子们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地震过后那些天,我常常在邻着公路的防震棚前呆坐。我会看到一个个自行车横着竖着捆绑着从城里挖出的亲人尸体,推回乡下。推车人默然的神情好像是推着几袋子粮食。遇熟人见面,相互停下,互致的活语是:“你家几口哎?” 唐山虽然毁灭了,却很少有哭声!这是这座母亲般的城市留给我的比地震更深的印象。 还有一个印象,我在多篇文章中都没有提到,这个印象的火花一亮就让我激动不已。 那是地震前几天的事情,队长说:“跟我上陡河水库送菜去。就坐上小拖拉机去了,去才知道是给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举办的游泳大军送菜。全市的青春精华几乎全集中到这里了,一个厂一个厂、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方阵列队走过,然后扛着标语、红旗扑向水中。我们的拖拉机赶到时,正被一队女子方阵挡住去路。这群数百名姑娘组成的方队,身穿红色泳衣,饱满着青春的胸脯,甩动着手臂从我眼前经过。我一时被那健美白皙的身形和活泼秀气的脸蛋惊呆了,一个个小辫垂肩、长辫飘逸,黑红白三色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这是我十九岁的青春中从未有过的艳遇。我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滚动。唐山姑娘的美丽那么鲜艳地刺激了我。我羡慕那些在她们后边跟来的男青年队列,我如果是他们中的一员,许会和其中的一位相识。我敢说从她们中选任何一位都不会犹豫后悔。 可没几天大地震发生了。当我看着一车车被拉出城市的尸体时,我的眼前不断掠过那白皙健美的形象。唐山人死伤过半,那群年轻的生命还会有几个存活呢?那是唐山的英华呀!也许我们村的大坑里就有。 地震是在三点四十二分发生的,被扒出的人大都穿着短裤甚或光着身子。这群美丽的青春惨然于几十秒的暴虐,有的许正做着美梦,有的醒而无助,瞬间便将魂灵化做了后来的一蓬蓬细嫩的大白菜。唐山郊外方圆百里的大地,由此而变得更加肥沃。人们知道滋润这土地的是什么。 还有一个真实的故事。人们在装死尸时,发现了一个少女,这少女健美的身材和漂亮的脸型让抬尸者多看了几眼,说最后再装吧。他们不忍将美丽的东西压在底下。拉到尸坑处,还是先将少女放在一旁,在剩最后几具尸体时,下起了大雨。等躲雨过来再往坑里抬时,禁不住最后看了这少女一眼。这时便发现少女脸上有了些变化,她慢慢地活了……连死神也为这些大男人所感动,让少女又返回了人间。 地震给了唐山巨大的损失,也给了唐山巨大的财富,那便是唐山人的精神。多少年来,唐山人忍受着亲人伤亡、财产损失的悲痛,一车一车地把废墟运出去,又一块砖一片瓦地让唐山重新站立起来,半个半个的家庭相继组合,让爱的基因重新着床。 有人统计过,唐山清理出去的废墟,如果堆成一米宽两米高的墙,可长达一万五千公里。这些废料给秦始皇填充长城,不知老先生是否欢迎。 地震使唐山人变得向善,这种善良一直持续到今天。你常常听见他们叫你“大哥”“大姐”而不叫你“哎”或“师傅”,让你感觉你是他们当中的一位亲人。唐山人也变得豪爽、变得豁达、变得勇敢。这些性格的产生或改变,谁能说不是地震的赐予呢? 唐山使清明赋予了新的意义,唐山会在这一天沉浸在一片雨声中,让泪水洗出一个个亲 人的面容。没有坟墓,没有灵堂,唐山人只是在曾经埋过亲人的田地前,在大大小小的路口祭拜、默哀,焚烧他们的心曲。清明过后,唐山人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 二十年后重回唐山,当我在公共车上买票,在柜台上买东西,在道口问路,那些个俊丽的服务员、那些个友好的年轻人表现出自然的热情时,我总在心里说,我爱你们,我的家乡人!我的家乡人,好好活着吧,为了我们死去的亲人,为了那些寄予我们希望与失望的人,我们有能力、有信心活得更好。 你在街上,在工厂,在商店,在唐山人工作或学习的地方,你会觉得他们就和其他地方的普通人一样,那么富有朝气、富有活力、富有生活的乐趣。然而他们哪个人没有地震的创伤呢?哪个家庭和家族中没有残缺?只是他们不愿也不便多说罢了。难道把一块表示死亡人数和财产损失和痛苦程度的告示牌整日背在背上?这就是唐山人,心里有无数泪水,而又乐观面世。 我在外面一说起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立时就会有眼睛瞪着我,紧接着一连串问话投过来。而回到唐山,我的这种自豪感荡然无存,尽管我对每一个唐山人表示出少有的亲切感。我的目光变得温柔而友善,见人就有种亲人相见的感觉,就想拉拉话,问问长短,谈谈地震。但经历地震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在心中藏着一部“地震史”。 现在看唐山,还有两点遗憾,一是重建新唐山时道路设计得还是窄了些,那时不存在拓宽拆迁的问题。城市建设应该有一种磅礴的大气,而这种大气正是地震所给予的。二是唐山应以地震为题开发一个旅游城市。全世界都知道唐山大地震,地震时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必是很多人想了解知道的,因为地震仍在威胁着人类。那么,新唐山在初建时就应果敢地将废墟群落留得大些、完整些,作为唐山的一角一直留存于后世,就像西安半坡遗址。当然半坡是后来发掘的,太小气了点。我们是保留现场,完全可以搞成整条街、整个区般宏大的怵目惊心的一景。这个场景光卖门票恐怕也够几个大厂矿的效益了,而就此引发的旅游业在世界上也会独具—格地火爆。 我的唐山人太老实,老实得只会把伤痕抓紧时间抹掉。 一队小学生放学了,他们活泼泼地列队穿过马路。一群姑娘走出厂门,银铃般的笑声如放飞的鸽子。这是唐山的新鲜血液,是唐山的再生。陡河边上那些遛鸟的练腿的老人,那些唱皮影哼梆子的中年人,他们是唐山的见证,是唐山的解说词。 我有理由说,朋友们,到我们的唐山看看吧,尽管她在创伤医治方面还待时间,尽管她在污染治理方面还有欠缺,尽管她还有同其他地方一样的各种病症,但她毕竟是新生的、健美的,充满了自信与活力。 地震二十三年过去,唐山就像一位豆蔻少女,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健美与风采,她比过去更加英姿勃发,青春靓丽。 “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我想起了谁的一句豪言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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