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旗下】老舍的《正红旗下》是篇什么样的文章

发布时间:2021-03-22 19:06:34

老舍的《正红旗下》是篇什么样的文章 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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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正红旗下》是老舍的一部自传体小说,是一幅浓墨重彩地描绘十九世纪末北京满族社会生活的艺术画卷,具有强烈的历史表现力.老舍一八九九年出生在北京一个满族家庭,在他刚走上文坛时,就有写一部典型满族文学的愿望.他计划写一部反映清朝末年满人社会生活的家传体长篇小说,这个计划直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才得以实现.一九六一年,他开始了这部名为《正红旗下》的长篇小说的创作.老舍出生于满族正红旗,正红旗下即在八旗之一正红旗辖制下的旗人们.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这部计划中的长篇小说只写出了开篇部分的十一章约八万字,因此这部作家酝酿了大半生、足以传世的作品便再也无法以完整面目与读者见面.
    《正红旗下》围绕清末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自己的家庭生活为背景,展开的是三重历史悲剧:一个是作者自己家庭苦难遭遇的悲剧,一个是满族由盛而衰的悲剧,一个是中华民族被侵略者烧杀凌辱和奋起抗争的悲剧,三重悲剧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由于这部作品并未完成,三个方面的悲剧都没有得到充分的展开.但在这三重悲剧中,第一和第三种悲剧在老舍的其他作品,如小说《小人物自述》,散文《我的母亲》、《吐了一口气》,话剧《茶馆》、《神拳》中,都有过近似的描写.唯有关于满族命运的悲剧,直到这部《正红旗下》中才得到基于深思熟虑而产生的真正揭示.
    清初确立八旗制度以来,一代代的旗人子弟,都被严格的束缚在当兵吃饷的道路上,尤其是下层旗人,从婴儿出世,八旗衙门就记去了姓名,统治者用少得可怜的铁杆庄稼(即所谓旱涝保收的钱粮)买走了他们的终身自由,无论生活多么惨淡,也不许从事任何经济活动,不能擅离驻地.到了清末,下层旗人的处境就更加艰难.小说中讲到福海二哥时说道:按照我们的佐领制度,旗人是没有什么自由的,不准随便离开本旗,随便出京;尽管也可以去学手艺,可是难免受人轻视.他应该去当兵,骑马射箭,保卫大清皇朝.可是旗族人口越来越多,而骑兵的数目是有定额的.于是,老大老二也许补上缺,吃上钱粮,而老三老四就只好赋闲.这样,一家子若有几个白丁,生活就不能不越来越困难.这种制度曾经扫南荡北,打下天下;这种制度可也逐渐使旗人失去自由,失去自信,还有多少人终身失业.
    围绕着腐败的八旗制度和民族没落的悲剧,小说从不同侧面展露了老舍的痛苦心境和思考.作者首先是围绕自己的降生,描写了没落八旗子弟的空虚与沉伦.作者特别描写了大姐的婆婆一家.大姐前来看这个新降生的小弟弟的时候,一边为新生命的诞生而高兴,一边又为母亲的昏迷不醒而落泪.此时通过自传体小说的主人公的口,作了这样的叙述:我只赶上大清皇朝的'残灯末庙'.在这个日落西山的残景里,尽管大姐婆婆仍然常常吹榜她是子爵的女儿,佐领的太太,可是谁也明白她是虚张声势,威风只在嘴皮子上了.是呀,连向她讨债的卖烧饼的都敢指着她的鼻子说:'吃了烧饼不还钱,怎么,还有理吗?'至于我们穷旗兵们,虽然好歹的还有点铁杆庄稼,可是已经觉得脖子上仿佛有根绳子,越勒越紧!大姐的公公,是一位四品顶戴的佐领,一位不大爱谈带兵打仗的武官.我曾经问过他是否会骑马射箭,他的回答是咳嗽了阵,而后马上又说起养鸟的技术来.他一讲起养鸟、养蝈蝈与蛐蛐的经验,便忘了时间.大姐的丈夫,是一位不会骑马的骁骑校.他来贺喜的时候,对着刚降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说:小弟弟,快地长大,我带你玩去!咱们旗人,别的不行,要讲吃喝玩乐,你记住吧,天下第一!
    小说中老舍也揭示了这些旗人醉生梦死生活的根源,那就是腐败的八旗制度.大姐的公公和丈夫,成天能过着这样一种梦一样的生活,是因为他们老爷俩到时候就领银子,终年都有老米吃,干嘛注意天有多么高,地有多么厚呢?这种制度造成了一代又一代旗人生活能力和自信心的丧失,而丧失生活能力的依附性,使他们反对一切变革,成为没落制度的殉葬者.
    除此之外,小说也描写了另一类人.他们看清了八旗制度的腐败,意欲挣脱这种制度的束缚,走向自食其力的道路.他们代表了导引民族走出困境的光明前景.小说涉及了大的社会斗争内容,以一个青年义和团民的出现,烘托出当时遍及城乡的义和团事件.外辱临头,也引起了旗人群体在思想上的分道扬镳,在一个小小的旗人家庭里,哥哥无耻地委身于洋人势力,而弟弟则勇于大义灭亲……
    《正红旗下》宛如一部生动的历史教科书,老舍不仅构造出了清末旗人社会的特定历史框架,还向这一框架中填充了丰富的民俗内容.满洲人入关二百多年,原来的勇武善战之气退化殆尽,清末的旗人已深受汉文化的影响,奢靡柔弱,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讲究生活的艺术,二百年积下的历史尘垢,使一般的旗人既忘了自谴,也忘了自励.我们创造了一种独具一格的生活方式: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生命就沉浮在一汪死水里.这种艺术说白了就是对礼节规矩与玩的讲究,象小说中的大姐夫父子,生活的意义,在他们父子看来就是每天要玩耍,玩的细致,考究,入迷,他们老爷儿们都有聪明、能力、细心,但都用在从微不足道的事物中得到享受与刺激.他们在蛐蛐罐子、鸽铃、干炸丸子……等等上提高了文化,可是对天下大事一无所知.他们的一生象作着一个细巧的,明白而又有点胡涂的梦. 在小刺激与小趣味中,他们消磨着自己的生命,把毕生的精力都花费在如何使小罐小铲、咳嗽与发笑都含有高度的艺术性,这种死水式的生活在作家的笔下生动地表现出来,在字里行间隐含着讽刺与批判的锋芒.这种生活的艺术表现在另一方面就是妇女们极讲规矩,尤其是年轻的媳妇,在聚会的场赶,怎样伺奉长辈,怎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端茶递烟,招呼周到,而且要姿态美丽得体在长辈面前,她不敢多说话,又不能老在那儿呆若木鸡地侍立.她必须选择最简单而恰当的字眼,在最合适的间隙,象舞台上的锣鼓点儿似的那么准确,说那么一两小镐,使老太太们高兴,从而谈的更加活跃. 老舍胜过以后的所谓京味小说作家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小说不只仅仅是一种怀旧的风俗描写,而是在其中寄托着深刻而沉痛的对民族性的反省与批判,正是这种感情使他不至于落入油滑的泥坑.
    老舍式的京味语言和幽默笔触,在这部小说里也被运用得炉火纯青.老舍把理性的反思融入形象的描绘之中,从而形成一种含蓄的讽刺笔调,特别适合小说所要表现的民族风习与反思国民性的需要.这在作品中对旗人的生活的艺术的描绘中已可以看出,另外再如书中对定大爷的描写:他的字写得很有力量,只是偶然地缺少一笔两笔,或多了一撇.……他没学会满文,也没学好汉文,可是自信只要一使劲,马上就都学会,于是暂且不忙着使劲……他自居为新式的旗人,既有文化,又宽宏大量.他甚至同情康、梁的维新主张与变法.他的心地良善,只要有人肯叫'大爷',他就肯赏银子.自幼儿就拿金银锞子与珍珠玛瑙作玩具,所以不知道它们是贵重物品.因此不少和尚与道士都说他有仙根,海阔天高,悠然自得.他一看到别人为生活发急,便以为必是心田狭隘,不善解脱.……他渺茫地感觉到自己是一种史无前例的特种人物,既记得几个满洲字,又会一两句汉文诗,而且一使劲便可以成圣成佛.这种概括性的描绘很有力度,既起到了简洁地介绍人物的作用,又融评价于描绘之中,婉而微讽而又穷形尽相,非常耐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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