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移的目光落在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身上。他站在月台上,正与车厢里一位年轻的小姐热切地说着什么,和我们只隔开一个车窗。他那硕大的侧影好像有点面熟。一望而知,那位小姐是美国人,他是英国人。要不,凭他那感人的表情,我会猜想他是她的父亲。我真希望能听到他在说什么,我断定他正给予最好的忠告,他眼神里深挚的慈爱实在动人。临别赠言从他口中一泻而出,使他那么吸引人,以至在我站着的地方也能感觉到他的魅力。就像他的侧影一样,这魅力我也似曾相识。我在哪儿见过呢?忽然,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休伯特?勒罗。自从我上次见到他以来,他变多了! 那还是七八年前,在斯特兰剧院,他刚被解聘,问我借了半克朗钱。他总是那么诱人,能借什么东西给他,似乎是件很荣幸的事。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魅力没使他在伦敦舞台上获得成功。他是个优秀的演员,平素稳重,但像许多与他同类的人一样,休伯特?勒罗(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名)很快就漂泊他乡,从我,从每个人的记忆中消失了。过了这么些年,在尤斯顿车站的月台上邂逅,他显得那样壮实,那样神采奕奕,真不可思议! 除了身体发福,一身衣着也使人难以认出他来了。从前,他老是穿件仿毛皮的外衣。这件外衣,像他那胡子拉碴的瘦长下巴一样,也是他的组成部分。现在,他的服装堪称华贵高雅,岂止招人起眼,简直引人注目。他看上去像个银行家,任何人有他来送行,都会感到荣幸的。“请往后站!”火车就要开了,我挥手和朋友告别,勒罗没朝后站,双手仍紧抓着那个年轻的美国人。“先生,请往后站!”他听从了,但马上又冲上前去,小声地最后再叮咛几句。我觉得小姐眼中仿佛含着泪水,而他注视着列车驶去,直到看不见时才转过身来,我发现他确实泪水盈眶。不过他看到我,还是挺高兴。他问我这些年来躲到哪儿去了,同时把半克朗钱还给我,好像它是昨天刚借去的似的。他挽住我的胳臂,顺月台慢慢走着,一面告诉我,每星期六他是何等欣喜地读我写的戏剧评论。作为回敬,我也告诉他,舞台上失去他是多么遗憾。“啊,是的,”他说,“如今我不再在舞台上演戏了。”他把“舞台”这个词说得特别重。我又问他到底在哪里表演,“台上。”他回答。“你的意思是,”我说,“在音乐会上朗诵?”他笑了。“这个月台,”他用手杖敲敲地面,悄悄说道,“就是我说的台。”莫非神秘的发迹使他神经错乱了? 他看来很清醒。我请求他说明白些。他递给我一支雪茄烟,帮我点上火,说道:“我想,你方才是送一位朋友吧?”我说是的。他又问我是否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说我看见他也在送人。“不,”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位小姐并不是我的朋友。今天早上,不到半小时以前,我跟她才在这儿第一次见面。”说着,他又用手杖敲敲地面。(1)用简洁的语言概括选段的内容。(2)选段中对勒罗的衣着描写说明了什么?(3)火车开动时,勒罗是怎样做的? 这说明了什么?(4)从选段中可以看出勒罗以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现在又在做什么?(5)作者对勒罗的“表演”持什么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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