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网瘾更可怕的是什么 广州日报

发布时间:2019-08-29 07:32:41

比网瘾更可怕的是什么 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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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 比网瘾更可怕的是什么山东省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有一家全国闻名的网戒中心,该中心有一套结合了电击、捆绑、限制人身自由、个人崇拜和洗脑等方法的“疗法”。 接受治疗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被强制送来的,他们被称为“盟友”,每个盟友的房间都有该网戒中心的权力架构图,顶端是“网戒中心主任”杨永信(中心称其“杨叔”),再下面有两个机构“家长同盟委员会”和“同盟班会”。 “家委会”和“班会”负责监督盟友,一旦某盟友“表现不好”,就会被“加圈”或“点现钱”。“加圈”指在盟友名字后画一个圈,而累计5个圈就要接受一次电击。 “点现钱”是电击疗法,在“入院盟友必读”上写着:“在这个大家庭里,要杜绝一切社会上的不良习气。我们最痛恨的就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言而无信、承而不诺、耍小聪明、出尔反尔、执迷不悟’,违反任意一条就等于‘触电’,要做物理治疗,也称‘醒脑治疗’,俗称‘点现钱’。” 会被“点现钱”的行为共有86条,具体的如“7:30~17:30在小室挂衣服”、“点评课堂内私自调座位”、“忽悠家长想回家”、“吃巧克力”、“空腹吃药”、“盟友未经许可坐杨叔椅子”和“上厕所锁门”等,抽象须裁决的如“严重心态问题”、“执行力不足”、“挑战杨叔模式”和“在点评课上带有不接受情绪”等。 也就是说,违反这86条中的任何一条,都要接受“相当疼”的电击治疗。 这家戒网中心,让我想起了疯人院,只是,疯的不是接受治疗的病人,而是治疗者,尤其是这家网戒中心的创始人“杨叔”,他在机构内的“爱称”让我想起了小说《1984》中的超级独裁者“老大哥”。 《1984》中描绘说,那个国家到处都是巨大的电子屏幕,而上面常显示一句话“老大哥在看着你”。你的所有行为都无所遁形,尤其是“思想罪”,一旦被秘密警察发现,就会受到严惩。并且,小说中着力描绘的一种惩罚就是电击。 如此多的相似之处,令我忍不住惊叹,难道“杨叔”精心钻研过小说《1984》吗? 心理系本科学生被强制治疗 杨永信在其新浪博客上自称“著名网瘾专家”,这应该不是自谦,因其网戒中心的故事已被山东卫视和中央电视台等媒体多次报道,尤其是中央电视台“社会与法”频道的节目《第一线》为其推出了12集的纪录片,最后还由作家出版社结集出书《战网魔》,并附带有相关的DVD。 《战网魔》一书的作者以第一人称描绘了一个叫武旭影的“盟友”的故事,并写道: 武旭影成为我镜头下的第一个盟友……当我和摄影师郭帅反复回放她追打父亲的画面时,郭帅既惊讶又担心地说:“我干摄影记者8年了,从没拍到这样的画面。刘哥,我很后悔晚来了两天,错过了现场。这样暴烈的孩子,得用什么办法才能治好?” 武旭影的这一幕镜头,以及她接受“杨叔”电击治疗的镜头,也出现在了中央电视台的画面上。从这些画面看,武旭影的故事,似乎显示了“杨叔”作为一个戒网专家的伟大。 这是站在拍摄者的角度,以及“杨叔”的角度看,就有了这样一个结果。但是,如若站在武旭影自己的角度看,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这一点,可以从武旭影的自述中找到答案。中央电视台《第一线》的节目以及《战网魔》一书,都用实名报道了武旭影的故事,这给武旭影带来了巨大影响。作为当事人,她在百度“杨永信”吧发表了网文痛诉了给她带来的巨大伤害。 《战网魔》一书中关于武旭影有这样的文字: 杨永信拿起仪器的两个端子,对着少女的太阳穴轻轻地点了一下。 “难受吗?”他盯着少女的脸问道。 “不难受!我没有网瘾!”少女说。 “那好,再来一下。”杨永信又点了一下,少女颤抖了一下,可她咬紧牙关,不说难受。杨永信在两个太阳穴上同时点了一下,少女受不了了,叫起来:“我难受,我难受,医生,你用的什么东西,我的脑袋为什么这么难受?” “不是仪器的问题,是你有网瘾,有网瘾就难受。”杨永信开始心理引导,“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你,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想去找我未婚夫……” 杨永信又点了两次,少女终于挺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杨永信又亮剑了…… “好吧,医生,我错了。”少女终于缴械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她与杨永信交谈了45分钟,向杨永信保证,留下来治疗,并且会向父母道歉。 这一段文字仿佛在说,“少女”真诚地“认错”了,她承认自己有网瘾,承诺要向父母道歉。但首先,“少女”的身份有问题,刘明银口中的“少女”武旭影,其实已是20多岁的女大学生,并且,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所学的正是心理学,后来读了心理学硕士研究生。 治网瘾,还是治不听话? 当时作为心理系的本科生,武旭影会怎样描述她的故事呢?她写道: 当其他“盟友”把我抬进13号室的时候,当我听到“嘀、嘀”作响的仪器声音,和看到一间几平方米大的狭小空间里那张凉冰冰的处置床的时候,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的学识告诉我,这是“电休克”——这就是杨永信口中的简单检查,看看我有没有“网瘾”。 理性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再加上的确遭受了杨永信也承认的“相当疼”的数次电击后,武旭影策略性地选择了顺从。对此,她写道: 我表面上服从了他的安排,可能是外面毕竟有记者,他不敢使用太过的量,我是这里所有人当中算是幸运的,只用了1到2(毫安)之间的。但是,久病初愈的身体在脚踩地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一阵眩晕。我咬牙站住了,我告诉自己:坚强,我要出去…… 即使,真正的病痛也要坚持,因为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新的灾难。果不其然,我的脚滑了一下,没有任何人扶我,杨永信用怀疑的眼神斜视着我,我自己站了起来……经验告诉我,他心里在说:想装病的话,外面是有记者,你敢不按我的剧本来,我就敢再做你几次。 关于为什么打父亲,武旭影也有自己的解释,她说,当明白父母把自己送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她失控了。她认为,父母对她并没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抚养,所以“某天他们突然站出来称自己为我的父母,对我实行‘管制’让我感到无法接受和排斥”。 她谈到的“管制”是,她生病后父母没有照料,而她的男友照料了她,并将她接到自己家中。她的父母要求将她接回家中,她不接受,男友也反对,说“如果不是我来照顾她,她可能死在屋里”。接下来的某一天,她的父母通过派出所,带着几名亲人,将武旭影强行送到了杨永信的“网瘾戒治中心”。 仅从事实层面看,这是最为荒唐的一幕,因为,无论从哪个标准看,武旭影都没有所谓的网瘾。如果说,杨永信的中心是戒治网瘾的,那他的中心根本没有接受武旭影的逻辑基础,除非是,杨永信的机构,是用来“治疗孩子不听父母话的”。 帮助父母让孩子听话是巨大商机 前不久,我去一个地区签名售书,接连去了数个城市,而每次售书前都会有一个多小时的讲座“父母不是孩子的答案”。 看到我这个讲座的题目,就会大概知道,我讲座的主要内容是,父母要尊重孩子的独立意志,因为生命的根本动力是做自己,如果父母希望甚至迫使孩子听自己的话,那就是在伤害孩子的生命动力。 每次讲座我都会讲到一种案例:如果父母不断对孩子大喊“快点!快点!快点!”那么,毫无例外的是,孩子都会越来越慢。 原因很简单,既然“快点”是父母的意志,那么孩子无形中会认为,“慢点”就是自己的意志。所以,父母越用粗暴的方式呵斥孩子“快点”,孩子越容易会慢下来。 果不其然,每次讲座后,都会有家长问我,他们的确是这样对孩子的,而孩子也的确是越来越慢,那他们应该怎么办? 有效的解决办法也不是很难。至少有两个办法可以实施。 第一,家长对孩子说,没关系,你可以慢一点。比较完整的说法是,你可以慢一点,你也可以快一点,你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随便怎样都可以,我们不会再逼你。 我还开玩笑说,如果做父母的过于着急,急着想改变孩子,那可以像祥林嫂一样每天对孩子唠叨上几百遍:慢点,慢点,慢点,千万不要那么快。 以前,“快点”是父母的意志,当父母想把这个意志强加给孩子时,孩子选择了“慢点”作为自己的意志。现在,“慢点”成了父母的意志,那么“快点”就容易成为孩子的意志了。 当然,我这是在开玩笑,这种办法,用于对付敌人比较合适。父母真正需要的,是给予孩子自由,快也行,慢也行,他可以自由选择。当孩子获得这种自由而不是意志的强加时,孩子就会逐渐达到一种平衡。 第二,家长不再说“快点”这种模糊的话,而是和孩子商量,我们约定一个时间,这个时间前完成某件事,约定后,家长等待就可以了,而不是像祥林嫂一样不断催孩子。 但令我有点抓狂的是,每次讲课,我公开回答了类似问题后,还会不断有家长私下里问我:我的孩子很慢,请问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还不是最令我抓狂的问题,最令我抓狂的是,每次讲课后,都有家长公开提问:我的孩子不听我的话,怎样才能让孩子听我的话。 他们问得非常直接,没有绕一点弯子,例如一个家长问我:我给孩子训话的时候,孩子总是歪着身子听,我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我忍不住有一丝愤怒,我很想反问他:难道是,做了父母就有天赋权力,可以像皇帝训臣子一样训孩子,而且孩子也得像臣子一样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势吗? 渴望孩子听话,看来是无数父母的巨大渴望。相应的,迎合这种渴望,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商机。 在我看来,“杨叔”的戒网中心,以及遍布全国各地的戒网中心,都是在捕捉这个商机。 这在武旭影的故事中可见一斑。武旭影没有网瘾,但却被送到了“杨叔”的网戒中心。全国闻名的“杨叔”因为武旭影对父亲不敬而电击她,其中自然有一个直接目的——你要听父母的话,你要接受父母的意志。 武旭影打了父亲一下,于是,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在《战网魔》一书中就被钉在“道德错误”的耻辱柱上。 打人是不对的,孩子打父母自然也不对,但相应的,父母打孩子也一样是不对的。那么,按照平等的原则,武旭影是否可以将曾经打她和她妈妈的父亲也送到杨永信的网戒中心,接受一下电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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