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官场笔记

作者:小桥老树

    沙州学院沉浸在夜色中,绿树也只剩下剪影,隔了十几米,便有一盏路灯,在路面形成一个光亮的圆圈。学生们一如往常,在校园内穿梭,一对对情侣在树影之下或是牵手或是相拥。

    而用功的学生,还在图书馆、教学楼看书,或是抱着书本行走在迷漫着青春气息的校园里。

    侯卫东是以一个醉汉的身份穿行在校园内,脚步踉跄.酒劲不断的往上涌,他在路边寻了一个黑暗处,扶着一株树就是一阵狂吐,惊起了树下的一对情侣,女的道:“这人太没素质,你不准这样喝酒,否则就不要你。”男的道:“我是学法律的,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吐完之后,侯卫东也没有心思和这对情侣计较,他穿到一个小卖部前,买了一版乐百氏,乐百氏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平时他是不喝的,今天喝起来还觉得味道不错,他就坐在石凳子上接连喝了四瓶。

    坐了一会,感觉才稍好一些,他便凭着感觉朝招待所走,路过小书店的时候,他头脑越来越迷糊,下意识就拐了进去,他随手抽了一本有关交通方面的书,打开去看却是花麻麻一片。

    “侯卫东,你怎么在这里看书?”一个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

    侯卫东手中书没有拿稳,“啪“地掉了下去,他扶着书拒就弯下腰检书,起来之时,胸口又是一阵酒诵,差点吐了出来。他抬起醉眼看了一眼。眼前是一位很安静的短发佳人,他直起腰,竭力保持着镇静,道:“郭兰,你怎么跑这里来玩?”

    郭兰巳径闻到了扑面地酒味,下意识退了一步,道:“我住在学里面。”

    “我是沙州学院毕业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说完,侯卫东明白过来。大声地道:“我知道,你的父母是学院的,我进沙州学院,你就考了出去,我毕业,你又回来了,看来我们两人总是擦身而过。”

    酒精上脑,侯卫东就在组织部的美女面前开起了玩笑。

    书店老板认识侯卫东,对郭兰道:“兰兰,侯卫东是沙州学院去年毕业的。优秀学生干部,你认识他?”又对侯卫东道:“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郭兰在最痛苦的时候。偶然中接受了侯卫东的无意的帮助,由于那一次经历,她就对侯卫东隐隐存着些好威,见他大醉,就关心地问道:“你喝醉了,跑到学院里来干什么,快回家。”

    侯卫东越发的醉态可掬:“我家在吴海县,益杨没家。就住学院招持所。”

    “原来如此。”郭兰明白了为什么能在后面的舞厅遇见侯卫东,她两条眉毛弯在了一起。又劝道:“你书都拿不稳了,快去休息了。”

    侯卫东跟着郭兰朝外走,小书店门外有几步梯子,下梯的时候,他差点摔倒在地上,郭兰见他醉得实在不行,就上前扶着他,责怪道:“喝这多么酒干什嘛?走,我送你到招待所。”

    侯卫东很有些兴奋,道:“酒是好东西,古人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郭兰道:“为赋新词强说愁。”

    侯卫东就挥着手回应:“如今尝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好不容易将侯卫东拖到了括待所,给他订了房间,郭兰将他推到床上,扯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捂着鼻子将皮鞋给他脱下来,郭兰就匆匆离开了。回到家里,觉得自己也有一身酒味,洗了个澡,才将这难闻的味道去掉。

    “这个侯卫东,也太脆弱了,轻不起打击,不是真正的男子汉。”这是郭兰给侯卫东的评语。

    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钟,侯卫东才从沉睡中醒来,醒来之时,楞是半天也不知自己在哪里,最后看到了桌子上的沙州招待所四个字,这才明白身处何方,他的记忆只能想起从桑塔纳车上出来的情景,进入学院这一段,他居然完全遗忘了。

    “是谁送我进来的?”

    服务员也是沙州学院教师的家属,她几乎算是看着郭兰长大,此时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侯卫东一会,道:“你醉得走不动,是郭兰帮你订的房间。”另一位服务员走了上来,她笑道:“侯卫东,怎么喝这么醉,年轻人少喝点酒。”

    “郭兰,怎么是她。”侯卫东苦苦地想着昨天地事情,这一段时间如真空一样,没有丝毫踪影,他用力地拍了拍头,道:“看来以后还是少喝醉,黑娃这种酒,更不能喝,这个梁必发,怎么跟黑社会搞在一起,这是在玩火。”

    正在这时,传呼机响了起来,侯卫东接过来一看,顿时跳了起来,这是一句短短的留言:“田大刀石场砸死人,速回,何。”

    虽然不是自己的石场出了事故,却是上青林石场的第一次事故,侯卫东不敢怠慢,招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回上青林。

    到了小院,就见到满院子的人,这些人群情激昂,在院子里大吼大叫,好几个人认识侯卫东,抓住侯卫东就道:“侯疯子,你是政府的人,要给我们做主。”一些后来进院子的人,看见几个人围住了侯卫东,就冲上来道:“打死了人,你他妈的还要跑。”一个年轻人已经飞起一脚给侯卫东踢了过来。

    有人喊,“这是侯疯子,打错人了。”

    侯卫东扯过一位熟识的村民,道:“到底怎么回事?”村民就道:“田大刀的石场砸死了人,一块石头从采石台上碰了下来,将刘家二娃脑袋碰开了花,当场就死了,田大刀说去找钱,就跑了。”

    侯卫东脸色苍白,暗道:“被我不幸言中,还是出了安全事故,幸好不是狗背弯。“他又问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

    村民道:“田大刀的老婆住在这里,他们将刘二娃抬了过来,如果镇政府不尽快解决,他们就要将刘二娃抬到镇政府去。”

    侯卫东低声道:“田大刀石场是私营企业,又不是镇政府的企业,和政府有什么关系。”那村民道:“他们不管这些,镇政府不管,就到县政府去。”

    侯卫东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一幅门板放在地上,上面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那汉子浑身是血,特别是头顶上有一个大洞,足有拳头大小,看上去颇为吓人。

    一个半大孩子蹲在旁边哭,另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就坐在一旁玩着地下的小石头,三岁小孩子还小,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地上玩得津津有味。

    里屋传来一阵吵闹声,过了一会,几个女子扭扯着从伙食团的大门走了出来,池铭头发散乱着,鼻子被打破了,鲜血直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要找就找田大刀,找我干什么,我x没开石场。”池铭在不停地挣扎。

    习昭勇脸色铁青,大声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有问题就解决,政府马上就派人上来了,喂,不许打人。”

    人群中传来吼声:“她和田大刀是一家的,田大刀跑了,她要赔钱。”

    高乡长也在人群中,他高举着双手,道:“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刘家的人全部出去,二娃家里的,找点水给刘二娃洗洗,再找件新衣服换上。”

    在习胎勇和高乡长的招呼之下,众人慢慢地朝外院退去,忽然,一阵惊天的哭声响起,刘二娃的母亲从外院冲了进来,众人一直瞒着她,可是这么大一件事情又怎么瞒得了,她得知了情况,便发了疯往老乡政府赶了过来。

    进院以后,她就扑在儿子身上,哭了一阵,她突然跳了起来,速度快得惊人,扑到了池铭身前,手一扬,用力地打了下去。

    只听得池铭啊了叫一声,脸上就冒出了血花。

    习昭勇冲上去,将她拉开,顺手将其手上的东西夺了过来,习昭勇当过侦察兵,参加过越战,动作很是凶悍,抢过来一看,刘家母亲手下却是一块不知何处拿来的尖石头,或许就是从刘二娃身上摸到的。

    侯卫东刚开始时发了一会楞,这时终于请醒过来,他看见池铭头上鲜血直流,便大声道:“不要打人,打人是违法的,把池铭带出去。”

    除了刘二娃的母亲和媳妇,其他人吼得凶,动得少,此时他们见池铭满头是血,软在一旁,也不知伤得多重,便闪开了一条道。

    杨新春等人趁机就将池铭扶了出去。

    池铭一走,两个女人就扑在刘二娃身上嚎哭,两个小孩也跟着大哭起来。

    正在混乱之时,院子外面响起了几声喇叭声,秦镇长和企业办的人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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